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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來源: 牡丹晚報 發(fā)表時間: 2025-07-01 09:53
□胡國葵
剛剛下過一場雨,在那片雜草叢生的土地上,被翻新出兩塊整齊的新土,犁過的褐色泥土里已播下了希望的種子,我猜想那一定是花生玉米豆子之類的。
我家住九樓,從屋子的幾扇窗戶往下看,四周的景色一覽無余。一日三餐進(jìn)廚房做飯,忙碌中無暇顧及樓外的景物。那日,在燉魚的等待過程中,我無意間向窗外瞟了一眼,眼睛驀地就亮了起來。
在離我家不遠(yuǎn)的一塊空地上,幾個人正在開荒拓土。四周是新建的大樓,唯獨(dú)這塊空地還沒被占用,但肯定已在規(guī)劃之中。一季有一季的收獲,總有人能把握住稍縱即逝的光陰,在勞動的汗水里收獲喜悅。
未開墾的其余土地野草遍生,低洼處還積著雨水,幾只狗兒在草叢中相互追逐著。正看得出神,剛滿三歲的小孫女顛顛地跑過來問:“奶奶,你在看什么呀?”我彎腰抱起她,指著遠(yuǎn)處說:“你看,遠(yuǎn)處的地方好多狗狗在捉迷藏,還有幾個人在種花呢!”
陽光被風(fēng)兒掰碎,溫和地照在那片被翻新的土地上。一周后,那一塊塊翻新的田壟繼續(xù)在延伸著,由最初的兩塊增加到了八九塊,幾乎覆蓋全部的荒地,就連邊角旮旯,都撒上了耐旱的向日葵種子。
幾天下來,小孫女也養(yǎng)成習(xí)慣,每天都讓我抱著,抬眼向那片土地眺望。她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齡,可試探幾次,好像都不太想去。抱著她,我因勢利導(dǎo)地說:“你看啊,所有的種子都得在土壤里生根發(fā)芽,接受陽光的普照。琬琬長大了,去幼兒園和小朋友一起學(xué)寫字畫畫跳舞,是不是就像那些被種在地里的花種子,在老師的教育下,知識會一點(diǎn)點(diǎn)積累發(fā)芽,最后自己會長成一棵大樹,開出好多好多的花呀?”小孫女稚氣十足的小臉微微揚(yáng)起,黑黑的眼睛像兩顆星星,奶聲奶氣地說:“奶奶,你給我買個最漂亮的書包吧,琬琬好背著它去幼兒園……”
有更多的人參與到開墾那片荒蕪之中去,那片土地在有心人的帶領(lǐng)下被賦予了新的意義。人們在寧靜安然中,更喜歡在心中修籬種菊,把每一天都過得開心充實(shí)。
曾經(jīng)有一段時間,我也似窗外那恣意瘋長的荒野,心靈無所寄托。生活的疲累倦怠像一顆掉進(jìn)時間深淵的種子,在暗處沉寂。夜深人靜的時候,無處安放的靈魂在不斷提醒著我:時間本就是由一個個碎片拼湊而成的,必須要把生命中認(rèn)真看過的草,摸過的石頭,聽過的海浪推岸,感受的親情友情愛情的美好,去化為我筆尖上的墨,去手寫自己的心。雖然中年的每個人都在踽踽而行,但只要心中鐫刻生活的山水長卷,認(rèn)真耕種的一畝心田里,定會結(jié)出令人欣喜的果實(shí)。
正如李娟的《遙遠(yuǎn)的向日葵地》中最深刻的一句話:“大地最雄渾的力量不是地震,而是萬物的生長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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